折真 发情期(十三)
风平浪静的过了一段日子,那天折颜起来,心底很是不安,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真真的劫大概就在这一两天了。
“真真,起来了。”
“别闹,我再睡会。”把脸上作弄的手拨开,昨晚跟着羲羲它们闹得太晚,困死了。
折颜俯下身,这张如玉的脸看了那么久还是让他动心,细细的吻过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吻上那浅色的唇。
相濡以沫的感觉太好,他舍不得放开,用力的撬开白真的嘴,凶猛的横冲直撞,好似要吞入腹中。
“等,唔…”白真被他弄醒,伸手想要退开他,却被折颜舔舐到上颚而一阵发软。他们只拥吻过那次,后来每天累的要死,折颜又忙着炼药,他也赌气的不亲,现在久违的肌肤之亲让他无法抗拒。
亲咬着滑腻的舌尖,折颜很喜欢真真的全心全意,虽然青涩却很勾人,躲闪间更让人想要彻底的占有。
渍渍的水声从两人相融的唇舌间浸透而出,混杂着冰凉的唾液一点点侵蚀两人的神智,等白真满脸通红的推他,折颜才松开,嘴角相连的银线更为暧昧。
折颜看他眼角泅红,一副动情却依赖的模样,心底欲火更甚,再次狠狠亲了一口然后搂紧他。
声音喑哑,饱含压抑的情欲,“真真,你成为上神我们就成亲吧,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四海八荒都知道,你是折颜生生世世放在心坎上的人,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嗯。”
白真喘着粗气,心脏像被高热下的湖水冲刷,烫的心尖发颤,这种感觉让他那颗心想迫不及待的跳出胸口,捧到对方的怀里。
真好啊,爱着的人也爱着自己,而庆幸的是他们没有走过弯路,从小时的陪伴到大时的倾心,这个人一直没变,一直如一的站在他身旁。
抬头一下又一下的轻啄折颜下巴,那双眼里都是他的样子,满的要溢出来,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望着望着,眼里也不自觉盛满了深情。
“折颜,我爱你。”
满足的亲吻他的头顶,“我的真真呐。”有你如此,夫复何求。
轰隆轰隆……
忽然风云突变,电闪雷鸣,白真爬起来要往外走,他感受到了神劫的到来,“折颜,我的神劫到了。”
折颜拉住他,“真真,把你的剑给我。”
白真不疑有他,变化出灵剑,递给折颜,他以为折颜要给他的灵剑加什么法术。
折颜拿过以后,狠狠抱住他,很用力的把他嘴唇咬破皮,把流出的血用舌尖舔干净,然后推他在床上,转身就往外走。
白真被他搞得一愣愣的,等他回神去推门,结果怎么都推不开,“折颜,你怎么下了禁制,放我出去啊,不出去怎么渡劫,你想雷劈了我们房子啊。”
折颜隔着门,“真真,你的劫我来替你渡。”
“你替我?你怎么替我?”
“你不用管,乖乖在里面等我,等过了这劫,咱们就成亲。”他早就想好了,这次神劫他来渡,他再也不想看到真真一身是血的躺在坏里。
白真急了,拼命踹门,结果薄薄的木门纹丝不动,“折颜,不要,我不要你替我,你开门啊。”
“折颜,折颜……”无论白真怎么呼喊,就是没有声音。
折颜站在劈开的空地,望着乌云聚拢,黑压压的合在一起形成硕大的一团,然后一声闪电刺破了半边天,震的白真所在的房子都颤了颤。
雷声一声接一声,接连不断的在耳边回响,白真急得走来走去,脸色煞白,他要怎么办啊。
折颜,你要出事了,我该怎么办,用力的去踹门,去抓门,可是怎么样都弄不开折颜的咒,泪,开始掉落,泅湿了大片衣襟,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替他受这些罪。
“真真,你不要走来走去了。”被吵醒的羲羲坐起来,用爪子揉眼睛。
他焦急的看向他,“羲羲,你能不能把这门破开。”
“不行,我答应过阿颜要好好保护你,不让你走出这屋子。”
他大声质问:“你知道折颜要替我渡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怎么替我?天道又不是傻。”
羲羲跳下床,很严肃的看着白真,“阿颜说不让你知道,这间屋子早就被阿颜用伏羲琴盖住了,神劫感受不到你的气息,阿颜有了你的血和灵剑,就能完全代你渡劫。”
“他是不是傻,这是我的劫,谁要他替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活?跪在地上,任由泪水滴落,砸在地上形成漩涡,他白真何德何能,能得折颜深厚的爱。
“真真,你不要哭啊,阿颜很厉害的,他一定会没事的。”羲羲伸出小短爪,想要搭在白真肩膀上安慰他。
看见羲羲伸出来的毛茸茸的爪子,他猛然惊醒。
尾巴!
九尾狐的尾巴…
突然想起阿娘说过九尾狐的每一条尾巴可以根据心中执念幻化成各种法器,他幻出尾巴,雪白的九尾在他身后绽开,恍若九天雪莲。
砰,砰,砰…
他拿尾巴背对门,用尽全力的砸,一声一声,在小小的空间反弹出巨大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血,顺着尾巴滑落,落在白毛上,晕成一朵朵刺眼的红花。
“真真,你快停下来。”羲羲急得转圈圈,它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折颜给它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真真出去。可是真真去撞门,它也很担心啊。
咔擦,门在白真坚持不懈的撞击下裂开了一条痕,他歪过头看了看,露出笑容,折颜,你等着我。
当门碎裂成块,只见白色的身影箭一般往天雷方向奔去,而此刻,雷声渐渐小了,乌云逐渐的散开,宁静慢慢回归。
“不要,折颜,不要。”他大声呼喊,可是喊声被渐弱的雷声覆盖,只有那种凄楚尖锐的痛感硬在心口狠狠滑下。
耳边是隆隆作响的雷声,极目之地是流散的烟与刺眼的光,带着刺鼻的焦味混合着血腥味在鼻间流窜。一直急速向前的步伐却在眼前迷雾慢慢散去,逐渐露出一片暗黑色的土地时陡然放缓了下来。
他怕,怕那个人……
那块空地被剜去了一大块,林木尽摧,暗黑的天空,暗黑的土地,暗黑的树干,入眼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暴怒的雷声逐渐减弱,只是偶尔低低地嘶吼,一声一声,压在心上仿佛千斤巨石,脚步也越发沉重。
粉色的影子出现在前方,在一片黑色中分外醒目,直直扎进眼里,心痛就一路刺进心底。每靠近一步呼吸就凝滞一分,下一步就迈得更加缓慢,他怕,怕的全身发抖,脚步却依旧执着地想要往前,靠近他,触摸他,然后,拥抱他。
折颜浑身是血依靠灵剑半跪着,干净的衣早已破烂不堪,看见他还努力的撑起笑容,“真真,都过去了,不怕。”
带着哭腔,“折颜……”颤抖着手去给他擦嘴角的血,结果越擦越脏,急得眼泪直掉。
“我没事。”虚弱的笑笑,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却在半途无力的垂下,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折颜…”手足无措的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
“阿颜,阿颜。”羲羲跟着跑过来,看见昏迷不醒的折颜也吓得心颤,“真真,快,快去找小渊渊,小渊渊一定有办法。”
“你是说墨渊吗?”
“嗯嗯。”
抱起折颜,就往昆仑墟赶去,却被羲羲咬住裤脚,“你破开了门,阿颜下的禁咒也没用了,你把伏羲琴带去。”
久不出门的东华帝君来到昆仑墟,与墨渊上神下棋,两人下着下着,一会就听见雷声轰顶,乌云密布。
东华摩挲着旗子,“几日前,折颜来找我给狐帝四子白真算了一卦,今日看来就是他的神劫了。”
墨渊落下一子,“兄长待那白真确实用心。”
“呵。”东华望了一眼东荒,“只怕神劫过后你或许得唤那白真一声嫂子。”
墨渊:“……”
过了半个多时辰,雷声不仅不小,反而愈演愈烈,像要把东荒那边给轰灭,两人暂停,齐齐望着桃林那个方向。
东华挑眉,“这神劫怎渡了那么久,怕不是想劈死那只狐狸。”
墨渊皱眉,“我觉得有古怪,这神劫威力过大,不单单是渡个上神劫那般简单。”
东华勾起嘴角,“有折颜在,不必担心,他舍不得那只小狐狸的。”
虽然这么说,墨渊还是觉得心中不安,莫不是兄长为了护住白真一起渡劫,所以才引来这么大的雷霆之威。
“墨渊上神,你救救折颜。”
等雷声消停,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刚准备走进去,白真就抱着折颜匆忙而来。
他眼眶通红,“折颜他,他替我当了神劫,求求你,救救他。”
墨渊和东华对视一眼,急忙接过折颜,把他带到玄虚池。
白真握着折颜的手,“墨渊上神,折颜他怎么样了?”
墨渊看着他一直以来意气风发的兄长安静的躺着,心中万种滋味,爱情,真是世间最大的劫,哪怕是神,都逃不过。
“神劫是按照神力来下劫的,兄长应该是用换易之术把你和他的身份调换,以此瞒过神劫,但他法力神魂深厚高深,神劫威力自然加倍,以此以示天道公平。”
“那现在怎么办?”
墨渊无力的摇摇头:“我不擅医术,已叫弟子去天族请药君过来。”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煎熬,白真从没觉得日子这样难熬,快要崩溃的时候墨渊五弟子才带着白胡子药君进来。
药君给折颜把脉,喂了丹药以后为难的看着他们,“折颜上神是远古神袛,他是凤神之躯,体内有雄浑的力量,普通丹药对他无用啊,我只能给他修复外伤,但神魂的伤害我是……”药君摇摇头,“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能治神魂的丹药,只怕折颜上神会就此沉睡,因他是上古凤凰,或许会涅槃重生也不一定。”
白真险些昏厥,沉睡?涅槃重生?这对他都是一大打击。
那么神姿高彻,高高在上的人,偏偏因为他半死不活,如果他当初不任性,不闹脾气,好好练习法术,折颜就不会替他挡劫,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负面情绪像汹涌的海水澎湃而来,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墨渊和东华站在一旁,也无能为力。
羲羲看着白真哭的心碎,急得不行,它虽是伏羲琴的琴灵,可是没有治病救人的功效,只能在脑海中不断回忆以前阿颜跟它说过的话,看能不能找出办法。
“真真,真真,我想到了。”
它跳到白真的身上,“当初父神平定四海,我跟着阿颜到了南海一座仙岛,那里灵气逼人,孕育了无数奇珍异宝,阿颜擅长医术,就在那里炼了许多丹药,其中有种灵花花蕊可以固神魂,叶子可以复躯体,阿颜说这仙草好是好,但落到心怀不轨之人手里怕是会祸乱苍生,就派了穷凶极恶的神兽看着,并且布了八十一层禁制盖住仙岛,没有他的咒术,外人是找不到的。”
白真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羲羲不好意思,“嗯,我,我被封印太久,很多记不得了,刚才才想起来。”
抓住羲羲的前肢,“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灵花来救折颜。”
羲羲被他揪住,“真真,你再不放手就要给我接骨了 。”
“我,对不起。”白真松开手,面色焦急,“那我们现在出发。”
不顾外人在场,在折颜嘴角印下一吻,折颜,你为我撑起来一天片,我也要为你铺开一块地,你说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典礼,别食言了,要不然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追着你讨。
“折颜就拜托你们了,我会很快回来。”转头看着昏迷的人,心中恋恋不舍,却不得不抓紧时间去找那仙花。
折颜,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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